--世间竟然还有连他们都治不好的病?
他不提叶天士还好,一提起叶天士,唐守中顿时眉头紧锁,怒火中烧。
筷子砰地一声摔在石桌上:“啪!”清脆的声响:“别提那个老不死的死神棍,他总是信口开河,名不副实!”二楼传来女声:“万一叶爷爷说得没错,那也许是我的命中注定?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活不到三十岁就不到三十岁,世间多少人一生就夭折,又有什么稀奇?”这女声虽年轻,但言语中却透着早已接受命运的冷漠。看来,她患的疾病已令她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叶拂衣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唐守中一见到他就对叶天士有如此反感。
--想必是两位名医都束手无策,而擅长命相的叶天士,情急之下,直接扳动病人的命运,说了些令人不悦的话,被唐守中记在了心上。
唐守中放下手中的汤碗:“没胃口了,不吃了。我去开药房大门,你准备好后就来帮忙。”
“晚上开门?”叶拂衣微微一愣。
唐守中又恢复了冷峻的神情,不再说话,站起身走向前面的诊室。
这一番争执过后,桌上的饭菜虽香,却几乎没动过。
叶拂衣思索片刻,从厨房取出一套干净的碗筷,摆在石桌上。朝二楼窗户道:“饭菜还热着呢,我出去帮唐大夫看诊,你饿了下来吃吧。别担心,如果不出意外,我不会进后院。”
片刻沉寂后,楼上传来淡淡的回应:“好。”
一名老者,名叫老林头,见唐守中离开,也默默地放下手中的饭碗。他如同一道影子,紧紧跟随在唐守中身后,始终不离。
唐氏药房门前,两盏橙黄色的灯笼高高挂起,上面写着粗犷有力的“三不医”三个字。
“三不医?”叶拂衣站在药房门前,望着灯笼上的字,好奇地问道。
“不信者不医,不良者不医,自绝其命者不医。”唐守中坐在诊椅上,望着黑暗的夜空。
老林头依旧站在诊室内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他的目光只有唐守中。
“为什么晚上才开诊?”叶拂衣忍不住问道。
“说了多学,多看,少问,少管闲事。第一天就忘了?这张纸上写着唐氏药房的规矩,自己去看。要记牢。”唐守中递过几张牌子,不再多言。
“是。”叶拂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多问,接过那张纸,站在唐守中身后,一字一句地阅读。转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在龙井巷问路时,那位老人说他命途多舛,要自求多福。
唐氏药房外一片寂静,偶尔有人声车声传来,但都不是求医之人。整个小楼似乎与外界格格不入,宛如一座独立于尘世之外的遗世独立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