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蛮站在那里,“是,送药的。”
那人便扬手,“那快些送进去,大人说了,药必须要服下,你亲手喂进去最好全部喂完。”
落蛮应了一声,那人还给她推了门,让她进去。进去之后,那人就在外头把门关上。落蛮听得没有上锁,想着一会儿出来的话,得先想办法赶走这两个人。
屋里点了一盏灯,光线不算明亮,但外面的天色也不是全然漆黑,因此能清楚地看到颜书柳的脸。她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一片,眼底肿胀得厉害,泛着乌青,还有星星点点的斑,像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折磨和疲惫。
落蛮觉得这些人着实是要害人性命了。颜书柳被打了廷杖,却没有被放置侧卧或趴着,而是被迫躺在硬板床上,床下都渗出了血水,伤势看起来十分严重。
她的呼吸很轻,落蛮放下药之后,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轻轻地叫了一声,“颜书柳!”
颜书柳慢慢地睁开眼睛,眼睛已经红肿得厉害,仿佛刚刚哭过一场。她看了落蛮一眼,因为之前这个豆豉姑娘伺候过她,所以认识,也没有太表现出惊讶,只是微弱地问道:“是……要喝药了吗?”
“你这样躺着,不觉得疼吗?”落蛮问道。
颜书柳疼得呼吸都困难,每一根神经都在痛,她喃喃地道:“但求公道!”
落蛮看着她,“你确定是太子吗?也许不是太子害你妹妹呢?”
颜书柳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她死死地盯着落蛮,“是他,就是他。”
落蛮故意说道:“但大理寺的人说,当晚太子烂醉,根本没见过你妹妹。”
她全身都在颤抖,激愤得脸色涨红,眼底充血,眼球凸出,像一条被压在案板上挣扎的鱼,双手努力着要挥舞起来,嘴角冒出了血泡,“大……大理寺要徇私袒护?”
落蛮淡淡地笑了笑,“太子是北唐储君,大理寺自然要护着他。每天给你服的药,都下了毒,你若懂得药理,可自己去看看。你服下的药里都加了蟾酥。”
落蛮不知道她信不信,但最好相信。这样带她离去的时候,她就不会大呼小叫。以她现在的情况,若堵住了她的嘴巴,只怕没一会儿就会断气。因此,她拿了一包药过来,在颜书柳的面前打开。颜书柳盯着药,落蛮的手慢慢地伸进去,颜书柳似乎懂得药理,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不敢置信地摇头,大口地喘气,表现出极度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