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怨沸腾,若继续下去,必然会引发动乱。龚美半年前已决定离开,只是他以前是身无分文、无拘无束,而现在却多了份责任。
龚美的目光落在刘娥身上,她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禁有些害羞。刘娥已到了适婚之年,而且龚美才华横溢、性情温和,很难让她不对他产生好感,所以在尴尬之下,她只好摇着手中的皮鼗向前走去。
“龚美哥哥,到了汴京,我会为您唱曲吸引客人。”刘娥有一副好嗓子,歌声动人,又精通鼗艺。以前她在街边唱曲,也能勉强谋生,或许在汴京,她还能靠这个谋生。毕竟她也不能完全依赖龚美。
天色逐渐暗下来,他们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休息。龚美生了火,拿出饼子在火上烤着,递给刘娥。
“近来匪贼横行,我们两个人实力薄弱,太不安全了。明天到了城里,看看能否搭船,我觉得水路更安全些。”许多百姓被逼上梁山,龚美经常听到行人被劫掠的消息,因此他格外谨慎。再加上刘娥貌美动人,一旦引起别人的注意,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他没有说出这些话,以免让小姑娘担心。只是平静地和刘娥商量着。
刘娥走了大半天山路,已饥肠辘辘。她捧着干巴巴的饼子也吃得津津有味,回答道:“都听龚美哥哥的。”
“吃完了就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山中野兽横行,龚美不愿冒险赶夜路。填饱肚子后,他拿出竹筐里的首饰器具,在火光下仔细擦拭。
刘娥偷偷观察了一会儿,鼓起勇气便凑到龚美身边,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刘娥安心下来,然后凝视着龚美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知不觉间便入睡了。
身旁传来微弱的呼噜声,龚美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一把略带灰色的楠木梳子。梳齿圆润,梳子上还有一抹淡淡的猩红,似乎经常被人摩挲,带着淡淡的光泽。
最令人惊讶的是,梳子上毫无雕刻痕迹,却呈现出金玉满堂的图案,在火光下甚至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龚美盯着梳子,眼中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等到刘娥醒来,发现身旁只剩下一堆柴火的余烬,连她睡前握在手里的皮鼗也不见了,心急之下去找自己从不离身的皮鼗。
“你在找什么?”龚美拿着水囊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露水的痕迹。
刘娥声音变了调:“我的皮鼗不见了!”
这是刘娥从未离身的东西,是她从父亲那里得来的唯一纪念物。她一直将其珍藏在身边,现在却突然不见了,心中焦急不已。
“在担子里。”对于刘娥眼中比不上一个皮鼗的自己,龚美却毫不介意。
“我看你睡着了,就把它收起来了,没有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