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帝姑父身体不好,只剩下了李钧这一子。虽然早早地被立为太子,但李钧的身体似乎还不如他父亲,自小就得喝药,也不能习武。在我们小时候,他甚至不被允许堆雪人,通常是我们堆好了,他捧着手炉站在廊下看着我们笑。
在我心中,他一直是个温柔羸弱的太子表哥。
事情失控是在我十七岁那年,那一年,我本该嫁给李彦昭。
我们全家早就回到京城,我也搬回了我家的安远将军府,每天在闺房里无所事事地绣几下嫁妆,时不时和我的双生弟弟伏白扯皮打闹,更多时候,我想着李彦昭,月上柳梢,相思在心头。
又是春日,可我父亲开始频繁进宫,眉头经常紧锁。
我母亲和伏白似乎也知道些什么,懵懂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心中不安,却无计可施。
直到某一天,父亲突然出征西北,随军的还有伏白和我的未婚夫婿李彦昭。
我已经半年不曾见过他了,再次见面,竟是送别千里远征。
少年意气风发,背脊笔挺,仍旧是精雕细琢的眉眼,容貌出众。
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明亮如星,说:“小满,等我回来。”
伏白在马上调侃,“小满,小爷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不让你当寡妇。”
我狠狠捏了他一下,瞪着眼睛训斥他:“满嘴的胡说八道,你算哪根葱?”
我父亲也走过来看着我,眉头间仍然带着难以消解的忧虑:“小满,你要照顾好你母亲,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想,行军前的多愁善感,父亲年岁已高,这是难免的,便顺从地点了点头。
在此之后,母亲让我搬到她房里睡,她晚上经常睡得不安稳,有时惊醒后握着我的手。
“父亲是常胜将军,只是些边关小事,无足挂齿,否则也不会带着表哥和伏白一起去了,你放心吧。”我总是这样安慰她,心却飘向了千里之外。
边关寒冷,我的少年是否已习惯,不知他仰望星空的时候,是否想到他的小姑娘。
“小满,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与你无关,娘只希望你能幸福。”
“我们全家都会幸福的。”
自从他们出征后,宫中常有来信,只是说皇帝姑父的病情越来越糟。
我也经常出入宫廷,如今宫中似乎有些动荡的迹象,太子虽有,却是体弱多病,难以稳定朝局,所以有大臣奏请,太子应尽早立妃,延续皇室血脉。
在东宫。
我细心地为李钧端药送水,询问:“表哥有没有心仪的姑娘,也好早日成婚。”
李钧咳嗽了几声,接过我的水,喝了一口,虽然脸色苍白,但依然温和:“我的婚事,我自己无法决定,而且我这身体,也不是长命百岁之相,谁嫁给我,都是倒了霉。”
“表哥是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