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妹夏莎哭红了眼眶,但依然柔声地拉着沈洵的袖子劝道:“表哥,你就给表舅求求情吧,真要动用家法,笙笙肯定受不了的……”
沈洵半闭着眼睛,声音冷若冰霜:“她死活与我何干?”
聪聪是沈沧海现任太太的孩子,沈洵与继母的关系淡漠,仅维持表面的恭敬,但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却极为疼爱,因为孩子的心最是纯真,藏不下尔虞我诈。
自从俞笙认识沈洵以来,唯一一次见到他由衷地笑容,是在陪聪聪玩耍的时候。
她低着头,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这样没有感情的家族联姻,俞家根基不稳,岌岌可危,而沈洵也早就对她心生厌烦,想要摆脱她。
俞笙并不在乎沈洵对她是否有感情,但她却在意俞家的生死。她拼命地拉着沈父,求他不要夺走她家的产业。
沈沧海不想听她说这些:“你家产业的事情我都交给阿洵负责了,让他去处理吧。”
俞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拉住身边的那只手腕,卑微地求他:“沈洵,你放过我家一条生路吧,求求你……”
沈洵侧目,眼神像看待一个乞丐:“你现在会求我了吗?”
她哽咽着说:“是我做错了……我愿意承担一切!你放过俞家好不好!沈洵……”
无论她如何苦苦哀求,哭泣得再伤心,沈洵都无动于衷:“今天的局面,都是你自找的。”
他冷冷地挣开她的手,毫不留情。
“沈洵!……”
他真的讨厌这个女人,讨厌到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冷着脸转身离去,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即将到来的山雨欲来的沈家大宅里,那里冰冷而孤寂。
沈父挥了挥手,对这个尚未成为自己儿媳的女孩施加家法,将她打得皮开肉绽。
在她凄厉的哀嚎声中,沈沧海阴沉地说道:“我要你记住,你永远欠我沈家一条命。”
下人们见到未来少奶奶还没正式入门就遭遇如此惨败,无人敢劝,只有以冷眼相待,即便是怀有些许良心的,也不忍心过头看。
没有人注意到刚才还在为俞笙说好话的夏莎,此刻嘴角竟勾起了一抹冷艳而阴险的笑容。
俞笙啊俞笙,什么叫做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这话不正是在说你吗?
直到俞笙疼得几乎昏过去,沈父才命人停手,将她赶出了沈家大门。
唯一来送她的人只有夏莎,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落井下石。
不过夏莎说了句令人深思的话,让俞笙铭记在心。
“我洵表哥那样的男人,抓住了他就能让你拥有全世界,可惜你没有能力抓住。”
最后,夏莎趾高气扬地走进了沈宅:“关门!别让我再看见她,带来晦气!”
那道古老的雕花铁艺大门在俞笙的眼前无情地合上了。
被一起赶出来的,只有一个行李包。
人情的冷漠如此彻底。
俞笙弯下腰,拾起地上的行李包,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背后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步都让她感到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