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洗手间门口堆满的尿不湿,还有冲完奶粉洒了一桌子的粉末——
“哎?陶静呢?” 我才意识到,陶静似乎不在家。
周言说:“她走了。”
“走了?” 我愣了一下。
周言苦笑:“不是你和她商量好了,让她走的吗?”
我赶紧到屋里转了一圈,发现陶静的衣服和旅行箱都不见了。
再去洗手间一看,她的润肤霜、洗发水什么的,甚至拖鞋也都带走了。
周言一蹦一蹦地从我后面上来,伸手拉了拉我的胳膊:“怎么了?你还舍不得啊?先吃饭吧。”
“我有什么舍不得?两条腿的保姆又不是找不到。”
我跟着周言坐到餐桌前:“可是我觉得有点奇怪,我们不是说好等找了新的阿姨再让她走吗?怎么今天连打个招呼都不说,就——”
“人家也有自尊啊。”
周言给我夹了一块鱼肉,看了我一眼:“你话说得那么难听,人家年轻小姑娘,因为孩子没了,心里难受,专门过来当育婴嫂想治愈一下心灵。你口口声声说人家心怀不轨,想抢你儿子还抢你老公。但凡有点尊严的,谁受得了?”
“而且,你让人家等几天再走,等你找到合适的阿姨?那人家凭什么还呆在这里?有好的机会,人家就不能先走?”
周言一番话,说得我心里挺不舒服的。
“我只是敲打了她几句,何况她忘我饭里吐口水这种事,本来就是保姆大忌讳。”
“你有证据吗?”
“我又不是瞎子。” 我说。
“你说吐了,人家说没有。你要非钻牛角尖,那你把饭菜端到你们单位实验室检测一下。回头起诉她危害他人健康安全。”
我拍了下桌子:“周言你别抬杠了好不好?另外,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妈怎么回事?”
周言说:“陶静上午突然就说要走,我们又没找到合适的保姆。让我妈来,你肯定又生气。我想来想去,干脆就让她把小宝带到那套老房子里去。反正离我医院也近。这样平时我们俩上班,该忙就忙,周末把孩子接回来,培养下感情,让我妈休息一下。也省得再去找什么保姆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都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还问我。”
我用筷子戳着鱼肉,眼皮也不抬地说。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租个房子。但我觉得没必要,你说呢?那套老房子马上要动迁了,你再去安排个租客,也麻烦。”
周言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我。
我点头:“随便吧。不过,那个老头怎么回事?”
周言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没什么,就你看到的。我爸走得早,我妈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雷叔是她老乡,也是巧了,前年儿子结婚,也在我们这个城市买了房。就把雷叔接过来,但是儿媳妇跟老头相处不来,住得不太舒服。然后——”
“然后我这里住得舒服吗?所以不仅你妈要住进来,还要带个老头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