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发现,避退一步却让麻烦找上门来。我带着婚后这些年仅有的一点点积蓄,径直赶往酒店,硬着头皮租了个长租房。第二天一大早,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一接通,我妈大嗓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只能把电话远远地放置,但仍觉得吵闹不堪。我无奈地把电话放在一旁,继续躲在被窝里睡觉。
「你现在独立了,就不用再向我请示了。」当然了,你这个吸血鬼,以为我还会像过去一样唯命是从吗?做梦吧。
当我到了公司,发现我妈和老公都在那儿。虽然人们说家丑不可外扬,以前我一定会设法安抚他们。但现在我想通了,丑恶的不是我,而是他们,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妈开始哭泣、撒泼,甚至坐在地上开始谩骂。「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养你这么大,你说走就走,家也不回。」奥斯卡影后不给你都是它的错!
「你剥削我都差不多,还说养我?我想走就走,怎么了,你还想像小时候一样把我锁在房间里?」那一年,8岁时,我因为太饿了,偷吃了她为弟弟留的鸡腿,结果她用袋子装住了我,还用绳子把袋子绑住。她用棍子打了我一顿,然后把我扔到阁楼上一整夜。从那时起,我就患上了幽闭恐惧症,晚上睡觉必须开灯。在拥挤的地方我会感到呼吸困难,甚至会晕倒。
现在,我能坦然地把这件事说出来,反而不再害怕了。我老公想要拉她起来,但似乎觉得太丢脸。但她仿佛长在地上一样,继续捶胸顿足。我拿出手机,打开抖音开始录像,我要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让所有亲戚朋友都看到。我妈看见我拿着手机对着她,就用力扇我的手,手机掉到地上摔碎了。
我老公走过来想要调停,他看起来有些受到我昨晚果断的决定吓到了。「回家吧,我们好好谈谈,孩子还小,你不在的话我搞不定。」
「孩子不需要这样的爸爸,等她长大了知道我为了她忍受这种生活,她会多么难过多么内疚。」我四处看了一眼,看到大家都目瞪口呆。
我以前太懦弱了,任何人都可以欺负我。与其被动受欺负,不如疯狂反抗。比如现在,我妈和老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完全不像以前骂我的时候那样嚣张气势。我呼喊着让他们滚蛋,否则我就叫保安了。他们还处于震惊之中,大概被我突如其来的改变吓到了。我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同事们围过来私下议论,有些女同事过来拉着我,让我为了孩子忍耐。「我孩子不需要这样的爸爸,她长大后知道我为了她才忍受这种生活,她会多么难过多么内疚。」我说完环顾四周,看到大家都目瞪口呆。
以后,我只想为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