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鸢抬手解开他的衣裳,顺势低下了头:“是夜里雷雨惊醒了我,没能睡好。”
裴骁哼了一声:“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好好的还怕雷雨?”
宋鸢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着头装作没听见,裴骁的声音却变得沉重:“我的话你听不见吗?”
可是,如果听见了又该如何回答呢?
难道她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她曾经做过的不堪之事吗?可是对裴骁,她又说不出口,更何况在众人面前?
她低头沉默着,不愿开口。
裴骁显得有些不耐烦,一把拉起自己的衣裳:“连句实话都不敢说,我怎么能让你伺候?”
宋鸢的手僵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强求,悄然退到一旁。
李富贵赶紧接手,却被裴骁挥手拒绝,他只得自顾自地整理好,转身朝外走去,步伐渐快,甚至连龙冠都忘记了。
李富贵想去追,但看见裴骁在门口停下,他也只能停下,然而眼前的人却一动不动。
他感到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
裴骁被打扰,这才板着脸说:“我今天去昭阳殿,这里不必再伺候了。”
李富贵暗自瞥了一眼身后的垂幔,明知道这话不是对他说的,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是,奴才回头就去传话去昭阳殿。”
裴骁斜眼看了他一眼,表情虽然冷静,但眼神却刺人,令他不敢抬头,等皇上走远了,他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再次追了出去。
乾元宫经过这番忙碌后,彻底安静了下来,宋鸢听见裴骁的话,知道他是在说给她听的,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也不愿回应。
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她管不了裴骁,也没资格去管,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在意。
她甩了甩头,将所有杂念都抛之脑后,然后开始为裴骁打理秋装。
之前天气好的时候其实已经整理过了一遍,但现在需要随时使用,她得把它们放在更便利拿取的地方。
这一番收拾费了大半天,下午她准备回偏殿处理自己的事务。
然而,寝殿厚重的垂幔间时不时传来声音。
“宋鸢姑姑其实也不是那么坏,今早我还以为她会受罚呢。”
“那是现在,她现在当然不敢放肆了,昨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和淑妃娘娘比起来,她差得远了。”
“怪不得,她活该,一个奴婢凭什么拿主子的气……”
两人边说边擦拭家具,宋鸢望着眼前的垂幔,轻轻叹了口气,早知道会被人议论,她就不会心软了。
她掀开帐子,径自走了出去。
两个内侍没料到殿内还有人,一见到她,立刻被吓得全身颤抖,脸色瞬间变白。
宋鸢却不理会,先让他们自己待两天吧,如果直接处罚了他们,恩怨就此了结,未免太没意思。
再说眼下,她更应该算那一巴掌的帐,虽然裴骁曾威胁过她,但她还是得吐出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