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距离他第一次踏入芦园已经过去了五年。
林秋池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注视着他从院子的小径走来,神情专注,步履一丝不苟。
客厅的大门被推开,他双脚站在大理石地面上,鞋子干净无尘,合身的西装,乌黑的头发,深邃的眼眸,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
五年过去了,仿佛只是一瞬间。
今天,娄弈函告诉林秋池,他将重返普大读书。
秋池为他感到高兴。
“这个好消息,值得庆祝。”她望着他,表情坦然,“能破例喝一杯吗?”
他们家有很多规矩,其中之一是禁酒。
而林秋池,曾经被娄弈函的父亲视为“娼”。
他抬眸看着她,仿佛在问,你还记得吗?
是的,五年过去了,秋池对他的每件事都记得。
今天他却破例了,微笑着点了点头,“可以。”
秋池走到酒柜前,犹豫着该拿哪种酒。
弈函的手环绕过她的身体,取出了一瓶干红,他的气息在她头顶上盘旋,那熟悉的味道唤醒了她的记忆。
秋池的心跳加快了,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有把他拥在怀里的冲动。
但欲望只在她的内心涌动,她的身体却僵硬迟钝,仿佛属于另一个人。
“喝这个吧。”他把酒瓶放在她手里。
秋池回过神来,眼光落在他眼角的细纹上,脸颊上的变化也略显岁月痕迹。
对他身体上的变化,秋池敏感地察觉到,心头涌起一股担忧。
似乎应该说些高兴的话,但她却只说了一句:“祝贺你!”
秋池喝下了一杯酒,然后又喝下一杯。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娄弈函终于开口了:“我下个月就要离开了,芦园也将易主。”
秋池早有准备,喉头却依然干涩:“你四哥娄仲信已经通知我了,月底前我会搬走。”
她站起身,走向客厅中央的演奏台。
那把大提琴静静地躺在地毯上,她用力拨动琴弦,低沉的音乐在客厅中回响。
弈函抬头,看着她,微笑着说:“这屋子太冷清了,我也想搬走。”
他走到她身边,一同弹奏大提琴,琴声轻轻地荡漾在客厅里。
秋池的手臂上升,然后缓缓落下。
琴声由淡转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林秋池的脸上,晶莹剔透,神秘而不可测。
娄弈函看着眼前的女人,却依然看不穿她。这五年过去,他们的距离似乎更近,却也更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