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晔送来的精美嫁衣,在纪庭轩的暴力下变成了褴褛的碎布条,再也无法穿上。
她身上沾满污垢,无法光荣地出嫁。更糟糕的是,她难以摆脱身上的沉重枷锁。
花锦用一块被帛遮住身体,弯下身捡起刚刚被扔在地上的珠钗,红着眼睛将钗尾对准他的喉咙。虽然内心充满了仇恨,她真的希望能够拉着他一同堕入地狱,但手指却意外地颤抖不止,怎么也下不了狠心。
她这一生中收到的善意太过微薄,尽管纪庭轩给予她更多的伤害,她却依然无法下手杀死他。
无论如何,她自己已经身陷地狱,何必再拉着他一同受罪?
她从箱笼中找出一套清洁的衣裳穿上,坐在梳妆台前,认真地整理着容颜,梳理发丝、描绘眉毛、涂抹唇脂……确保自己的容貌毫无瑕疵,她站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姚氏跪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泪花。
“为什么?”花锦原以为自己会对她充满愤怒,然而最终她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甚至在姚氏“嘭嘭嘭”地磕头时,她还微笑着说:“算了吧,阿嬷,你起来吧,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说完,她迈步离开姚氏,朝外走去。
“小姐,对不起,其实我的孩子并没有死。当初大小姐找人救了他,然后一直用他的性命威胁我害你。她让我找乞丐来玷污你的名誉,让你嫁不成贤王,我实在是无法忍心,所以才找上了睿王……”
不再重要了,一切都不再重要。
从花府的侧门离开时,花锦听到一阵热热闹闹的鞭炮声,还有伴随着喜庆的笙箫鼓乐声……吉时已到,是萧晔前来迎娶了。
路边的百姓议论纷纷,谈论着她的厚颜无耻,强迫着贤王迎娶她,简直是女人的羞耻;谈论着贤王残缺不全,是皇室的污点。还有人说他们两人凑在一起互相伤害,仿佛是命中注定,令人欢呼。
花锦抬头,远远看向正门的方向,心中突然有些愧疚。
无论贤王为人如何,他确实在她遇到困境时,伸手拉了她一把。
虽然她没有挽住他的手,也没有摆脱那股浊气,但这已足够令她感激……此生无法报答他,待来生再做牛做马,以此感激之情偿还吧!
花锦拖着疲软的身体,穿过街道,爬上城墙的外沿。
城墙外是陡峭的护城河,水流湍急,一去不返,是最适合她的安息之地。
“花锦,你爬这么高干什么?别胡闹,快点下来!”身后突然传来纪庭轩焦急的呼喊声,花锦抬头,看到素来从容淡定的男人匆忙地爬上城楼。
“如果你不想嫁给萧晔,那就不嫁。我替你悔婚,你别动,就站在那里等我好吗?”看着她衣袂飘舞,仿佛即将飞升云霄的样子,纪庭轩前所未有地感到害怕,怕到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纪庭轩,你真的什么都不懂。”花锦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平淡:“我赌上这条命,只愿生生世世,与你再无关联。”
“不!我不允许!你下来!”纪庭轩摇头,伸手试图强行将她拉下来,花锦轻轻勾起嘴角,向后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