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的时候,天色正好,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周围。
我望着远方发呆,手里握着一朵折来的彼岸花。
王冷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孟婆,我其实不愿你看到这一切。”
我心里一惊,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在膝盖间,更深地藏了起来。
“但是……”他欲言又止。
我听着他在房间里走动了几步,又叹了口气,仿佛他总是在我面前叹气一般,这让我心里也感到难受。
我站起身,但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
王又开口了,“孟婆,你原来已经病入膏肓?”
他的声音越发清冽,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我一愣,然后急忙转身。
入眼的是王高大的背影,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衣,上面绣着金色的图案,长发依旧垂在背后,几乎垂到地上,他微微仰头,凝视着墨色的天空。
这样的背影,让我的心有些隐隐作痛。我摇摇头,驱散了一些杂乱的思绪,沉声问道:“我不明白,王你是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眼神紧紧地锁定在我身上,“孟婆,你以为你把锁魂丹给了笛洛,你还能要回来吗?”
他皱着眉头,眼中有一抹墨绿色,那是他独特的眼神,比起笛洛,他的眼睛仿佛更加深邃,带着更多的秘密。
我转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的话,他的眼神,让我感到难过,这种感觉是我从未有过的。
索性我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低声说道:“要不回来就算了。”
冥河突然间起了涟漪,中央的景象变得摇摇晃晃。我已经习惯了,但心里仍有些害怕,我紧紧地捏着双手。
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闭着眼睛,但能感觉到他在凝视着我。
他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以前?在游魂之前。”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笑。
“孟婆,我不想让你活在欺骗中,但我也不想让你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
他的笑容没有温度,就像冥河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我以为我做的都是为了你好,但结果总是适得其反。”
他说完,松开了我的手,又陷入了沉默。
我感觉到他好像忍受了很多,我轻轻地摸了一下他刚才捏着的手臂,那里有些疼痛,足以证明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这本不该是他的情绪。
我似乎轻松了一些,对他说:“王,我知道锁魂丹是无法要回来的,但我当时心甘情愿。”
“我只是不明白,苏娘为什么要辜负笛洛……为什么……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去辜负一个对自己好、爱自己的人呢?”
“孟婆。”王叫了我的名字,打断了我,“我早就说过,人心从来都不简单,至于辜负……”
“至于辜负,孟婆,你以后会明白的。因为……”
“因为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他却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看向河岸。
“没什么,我来是告诉你,苏娘的命不久矣,四天后,他们将能相见,一切都将有了交代。”
我愣住了,内心充满了惊讶。苏娘的命格明明还有十年。
为什么突然只有四天了?
“王……”我想开口询问。
王没有回答,挥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