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捏一柄乌骨折扇,满头青丝束一顶白玉冠,整个人看起来仿佛精心打扮过。
当他的冷漠眸子倒映出我的身影时,一种别样的光彩渐渐升起。我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
父亲急忙圆场道:“小女其实心慕公子许久了,一朝得见如意郎君,整个人都怕是紧张到不行。”
顾时岁的笑容突然停滞,脸上少见的动容显露出来,语气也变得颇为激动:“原来,竟是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已……”
在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他紧握着手中的折扇,向我施了一礼:“是顾某愚钝,先前未能察觉小姐的心意,让小姐等候了这么久。”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我却依旧低头不发一语。他们把我沉默解读为害羞。
彼此间继续交谈,他们不知道,我在等一个必定会来搅局的人。
在前世的这个时候,顾时岁已经在哄着长公主了。但如今,他却不顾公主的感受,长时间逗留在我的家中。
我没想到,她会直接找人来闹事。隆隆的撞门声响彻四周,一时间到处都是喧闹和慌乱。
下人们还来不及行礼,长公主带来的武婢已经怒火中烧。几根银鞭在前院猎猎作响,被抽打的人无不痛苦呻吟。
长公主手中的鞭子,更是长达九节。当她看到站在厅中的我和顾时岁时,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顾时岁下意识地挡在我面前,长鞭直接抽出一道血痕在他肩上。他的眼神直视着公主,语气沉重地说道:“莲欢,你太放纵了。”
我父亲平时善于谈笑风生,但此刻却变得色变,宛如受惊的小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许早就想到了顾时岁和长公主之间的风波,但由于权力的诱惑,他从未真正考虑过得罪公主后果会如何。
此时,顾时岁和公主对峙。孟府里的人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看着公主越发阴郁,整个屋子仿佛都快要崩溃了。
我跪在顾时岁身后,缓缓开口说:“请大人撤回聘礼,取消这门亲事。”
顾时岁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我:“茹清,你说什么?”
我没有看他,依旧低着头,深深地向他和长公主叩首拜服,坚定地说道:“臣女对顾大人并无男女之事,今日之事太过仓促,请大人收回命令。”
我看不到顾时岁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手逐渐捏紧袖子,显然是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