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谁不想舒服地呆在屋里呢？可杨绵却不这么想。她的工作态度一向积极，但要是蓝主任在场的话，她会更加努力表现。
“东郊牛场我也是帮你去的！”杨绵看了看药瓶上的剂量，然后转头说道。她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瞪大眼睛，瞳孔黑沉沉的。
“我们都是同事，下次有远地方的出诊，我会替你去的。”
“外面好冷啊，你看看我的手指，都要生冻疮了。”她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晃了晃。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是上周我们发的，拿着吧，连口罩也给你。求求你了，接受吧！”手套是上好的鹿皮制作的，诊所里的医生都有，但杨绵只是个靠关系进来的，上面发的好东西都不会有她的份儿。她戴上手套试了试，暖和极了！留着给翠芽，一定会让她高兴死。
出远门诊是件苦差事，总是要去一些偏远的地方，既累又脏。但只要蓝主任在，起码还有些补贴。
杨绵穿上皮坎肩，系好头巾，提着出诊箱走出门。胡同口有个年轻人拉的马车，车上铺着稻草。年轻人恭敬地接过杨绵的箱子，让她坐在稻草上，然后抽着大鞭子，冒着飞雪往城外奔驰。经过了城市，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一个小农家。
杨绵抱着出诊箱坐在垫着稻草的驴车上，路上颠簸得屁股都快裂开了。
在简陋的马棚里，母马半躺在门口的稻草上，看来羊水已经破了一会儿了。老汉和他的两个儿子一看见来的是个女医生，准备好的问候都咽了回去，脸色阴沉地蹲到一边去了。
“别站着看着，去烧开水，找个干净的木桶，再找块干净布。”杨绵脱下大衣，拿出听诊器仔细倾听。
很快，热水就准备好了，找布稍微费了些时间，最后是从一位教书先生那里借到的。
杨绵卷起袖子，吩咐道：“把母马扶起来，慢慢来。”她将热水倒入木桶，卷起袖子，将手臂浸入水中，一边指挥几个人，一边擦抹着马的腹部。
胎位不正，她必须先把已经出来的马驹的腿塞回去，然后再试着调整马驹的位置，让头部先出来。
这听起来虽然简单，但将马驹的腿重新塞回去，然后再调整位置让马驹顺利产出却是十分困难的。杨绵伸进母马的腹部，摸索到了一只蹄子，但从这个位置她无法确定是哪只，她继续搜索，直到摸到了马驹的头部，松了口气。整个过程中，母马一直在用力，杨绵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像被蛇缠绕一样，几乎要被挤爆了血管。
老汉一边叼着熄灭的烟袋，一边暗自感叹这位姑娘真不容易，如此纤细的人，这么寒冷的天气，竟能胜任如此艰巨的工作，做事不慌不忙，又细致入微，真是一位优秀的医生。
等马驹最终出生，杨绵已经汗流浃背，筋疲力尽。冷风吹来，她打了两个喷嚏，觉得兽医这样的工作确实不太适合女孩子。但当她看到母马舔干净马驹，小家伙蜷缩在母亲身边寻找奶水时，杨绵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