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在世时,她最恨父亲对母亲的背叛,可母亲去世后,他又有什么资格为母亲举办丧礼呢?这些人,竟然还要如此对待她。
她强忍着痛楚,挣扎着站起来,匆忙穿上外套,打开门,却见两个保镖挡在门外。
容家的保镖和司机,加上佣人,总共有三四十人,她一个人说了算,根本无法离开。
她厉声喝道:“让开!”
“太太,请上床去休息。”保镖态度强硬,毫不退让。
她强行挤出去,却被一把推了回来,摔倒在地,浑身疼痛。
最终,她错过了母亲的葬礼。
她从新闻上得知,母亲的葬礼办得很隆重,锦城的许多有名有姓的人都前来参加。
她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来,是因为主办葬礼的人是霍父,是她的岳父容樘。
而她的母亲,是容家的岳母,就凭这身份,也得来送她最后一程。
而这,恰恰是母亲最讨厌的。
她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能送她最后一程,只能为她抄写佛经,拿到城里的千年古寺,灵隐寺去供奉,以表孝心,超度母亲。
夜深人静,她仍然在书房里抄写佛经,偌大的书房里,不时响起纸张“沙沙”的声音。
“太太,已经很晚了,您先歇息吧。”苏姨苦劝。
她连续几个夜晚都在抄写佛经,大病未愈,小小的脸庞苍白得可怜,令人心疼。
“我妈重病,我未能让她得到医治,让她早早去世。”母亲去世时还不到五十岁。
“她死了,我都没能保护她的尊严。”
“只能多抄写佛经,再请灵隐寺的高僧,为我妈超度,以慰她的在天之灵。”
她的眼泪落在佛经上,泪光盈盈。
“妈,女儿不孝,对不起……”
“你的确对不起她,若不是你贪得无厌,你妈也不至于就这样死了,霍景辞,都是因为你!”容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刺入她的心。
她只觉得一阵阵血涌上头,狠狠地咬紧了牙关。
“先生,太太她……”
“出去。”他的声音冷冽,对霍景辞心存怨恨,对她身边的佣人也毫无好脸色。
苏姨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出了门,将书房的门关上。
霍景辞站起身来,脸色苍白但从容自若,甚至还带着一丝解脱。
“容樘,是我错了。”
“从前我年少轻狂,不懂事,贪得无厌,如今我明白了,我想潜心学佛,也能成全你和霍嘉言,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给她一个名份。”
她低下头,弯下腰,心如蚁般卑微。
她知道,他对她心怀怨恨,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她主动提出出家,算是接受惩罚,以平息他内心的不满,让他们之间,就此画上句号。
听了她的话,容樘的眼神一紧。
眼前的,明明是他最讨厌的女人,这几年来,他费尽心思,就是想将她赶走。
可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他内心却如此愤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