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一肚子的怨愤都倾泻到了沈知初一个人身上,骂她是无用的废物,是个带来厄运的星星,将整个沈家都拖入了深渊。
沈知初消失的四天成了被攻击的导火索,认为如今的结果都是因为她不顾父亲,去谈情说爱、到处找男人。
而最狠的攻击来自于她的亲哥哥沈修礼,那些恶言恶语像绳索一样勒紧了她的心脏,沈知初捂住心口,身体向前倾斜。
厉景深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他牵着沈知初出去时,外面已经被记者包围了,看见厉景深和沈知初出来,记者们立刻拥上来,举着话筒围堵。
厉景深站在门口给赵钱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过来。
挂完电话,他瞥了眼身旁的女人,见她正盯着某个方向。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沈昌南被押送进了警车,背影佝偻,看起来像只老狗。
“你看,才过了两天,你父亲就老了,你真的忍心看他这样吗?”
沈知初的眼睫毛湿润了,她眨了下眼睛,自言自语道:“那你想我怎么做?”她不相信自己的一句话就能让厉景深放过她的父亲,她清楚她自己的分量。
厉景深看着周围聚集的记者,陷入了沉思,他要一点点削弱沈知初的立足之地。
首先是沈氏。
其次是她的亲人。
再次是她的骄傲尊严。
摧毁了这些,沈知初就会像一株没有根的草一样,没有了生存的能力。
而厉景深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偏执欲,他想更好地掌控沈知初,让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与他对抗,闹着要和他离婚。
厉景深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嘴角带着冷冽的笑意,指着那群记者说:“你在他们面前跪半小时,我就让你父亲免于死刑。”
“只要我跪半小时,你就会让我父亲活下来?”沈知初面无表情。
厉景深有些吃惊,他原以为她听到这个要求会生气,毕竟沈家大小姐把她的骄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厉景深微微收敛了笑容:“是的。”
“好,我会跪下去。”
沈知初说完就要跪下,但厉景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半眯着眼睛,掩饰着内心的情感。
“沈知初,你的父亲把你当做赚钱工具,却骂你是个废物,是个贱人,甚至说当初生下你时就应该掐死你。他是这样的渣滓,即使你救了他,他也不会对你多看一眼。你真的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己的骄傲吗?”
沈知初看着抓住她手臂的手,低声说道:“但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爸,是我的亲人,小时候他还抱过我……”
想到这些,沈知初挣开他的手,挺直了背,朝着人群走去。
曾经身穿高价定制礼服的沈知初,如今却失去了所有光彩,单薄的身影在摄影灯的闪光中渐渐变得透明。
骄傲算什么?能救活一个人吗?
她的眼神死寂无光,仿佛被黑暗吞噬了希望,抽离了灵魂,摧毁了生命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