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们陆陆续续进来,相互之间寒暄着,手里都握着孩子的成绩单,有的得意洋洋,有的愁眉苦脸。爷爷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闭目沉思,没有人走过来打招呼,即使有熟人认出了他,也都远远躲在一边。
学生把家长送到班级后,要么早早出了校门回家,要么就在操场上嬉笑打闹。屋外的欢乐与屋内的压抑,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
当家长会开始时,教导主任走进了班级,毕竟这是他一手负责的事情,可不放心班主任过来露出了破绽!
一进门,教导主任下意识地看向易不二的座位,见到是个老头子,心里就放心了许多。一般学生的爷爷是最容易糊弄的,他甚至都已经想象到一会儿这个老头子被自己熟练运用了几十年的说辞给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客套了几句之后,将每个学生的成绩公布了一遍,每个家长都认真听着自己孩子的名次,只有易不二的爷爷仍是安然养神,仿佛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教导主任念完成绩后,见到易不二的家长竟然丝毫不理会自己,便不禁皱紧眉头,出声说道:“请易不二的家长站起来一下!”
爷爷睁开了眼睛,虽已年至花甲,但目光十分清澈明亮,不以为然地看着教导主任说道:“你就这么跟老人说话?论辈分,你爹都要叫我一声老哥,论资格,你是我孙子的老师,未免也将自己看得太高了!”
这话的语气让教导主任不禁想起了易不二当时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场景,当着这么多家长的面,还这么扫自己的面子,心里不禁生了三分怒气,将成绩单在讲桌上一扔,径直走到班级后排,站定在爷爷的面前,右手用力地拍着桌子,开口喝道:
“你看看你孙子什么成绩?你还有脸坐在这?为老不尊,怪不得孩子目无尊长,原来是少了家教!”
所有的家长都向这边望了过来,有些听过长辈说过易老爷子故事的人,都憋着笑,不禁幸灾乐祸起来。
爷爷将目光移到拍在自己面前的手掌,眉头微微皱起,骤然眼中爆射一阵精光,右手从腰间一掏,教导主任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拿出的是什么,便感觉到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寒光在空中划出了圆润的弧形。
砰!
巨响过后,教导主任的目光慢慢移向下方,只见一柄粗木手柄的精铁小斧,正端端正正地砍在自己的指缝中,在食指与中指的正中间,紧贴着指蹼,只要再往前半分,便能砍断自己整个手掌!
一股冷汗瞬间浸湿了教导主任后背所有的衣服,他哆嗦着嘴唇,嗓子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是牙齿一个劲地颤抖!
爷爷将精铁小斧从桌子上提起,从苍松般立直了身体,眼神平静地看着教导主任,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地说道:“带我去你们校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