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 凌晏声音温和,打断了她,解释道:"枝枝的确在这里受了许多苦。如果阿娘知道了,肯定会伤心自责。她身体不好,找回了枝枝本是好事,何必要告诉她这些,白白再让阿娘伤心一场呢?"
"赵家的人虽然坏,但毕竟是他们收养了枝枝,让她平平安安长到了五岁。若不是他们,枝枝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个山头了。如此算来,我们能为阿娘积点德。"
"我们以后对枝枝好些,弥补她现在所受的苦。这些事也不必告诉阿娘了,免得她伤心。" 凌晏温和地说着,语速不急不慢,道理道出得有条有理。
孙嬷嬷敛去了怒意,眼中带着思索的神色看了一眼小少年。
凌晏说的这番话,枝枝一概不知。她正沉浸在一个梦境之中。
在梦中,枝枝再次回到了一个时辰前,被赵晴从床上拽落,挨了一顿毒打。
毒打之后,枝枝磕破了脑袋,与病重的赵母被一同锁在了柴房之中。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耳边却清晰地听见众人急匆匆走出去的脚步声,以及厚重的锁链落在门上的声音,随着远去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孤独感和无助感在一瞬间淹没了枝枝。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突然睁开了眼睛。
枝枝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来,望着陌生的房间一时没能缓过神来。
她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双脚朝外奔去:"奶奶!"
凌晏早在门口听到了枝枝的叫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推开门说:"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小身影灵活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朝他跑来。虽然动作敏捷,但姿态却有些摇晃不稳,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凌晏迅速后退了两步,神情变得凝重。
"这里没人,如果你想假装摔倒诬陷我推了你,恐怕没人会相信你。" 凌晏的声音冷冽,盯着前方飞奔而来的小身影,心中毫无同情之意。
然而,小姑娘虽然跑得不稳,却准确地扑进了凌晏怀中,抓住了他的衣服。
枝枝的小手够不到凌晏的脖子,只能攥着衣服,哽咽着说道。
"枝枝以后会乖乖听话的,也不会再弄脏衣服了。不要把枝枝关起来,枝枝害怕。"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凌晏摸不透她的意图,冷冷地盯着她,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然而,小姑娘的哭泣让凌晏的心稍稍软了一些。
"谁说要把你关起来了?现在还没人回到府里,你这是要干什么?" 凌晏冷冷地问道,枝枝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
"你能带枝枝去看奶奶吗?" 她哽咽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