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叫林笑笑,取名时父母希望我一直开心,所以取名笑笑。
但我好像忘了如何笑了。
眼泪总是不断流淌,有时却凝固在眼眶里,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
父亲的葬礼由村里办理,他们带走了父亲的骨灰,将他安葬在母亲旁边。
我为手术费而准备的钱未用,用来还债,卖血的钱,刚好够利息。
葬礼我没有参加,我觉得只要我不回去,父亲还在家。
他应该还在那里做一名兽医,只是希望他不要给那头外乡人牵来的大牛看病。
我又回到了学校,每天反复念着,父亲在家里,父亲在家里。
我试图欺骗自己,不要觉得自己被遗弃。
我不是那个独自生活的孩子,我父亲还在家,他在家。
课程仍然如常,但我发现很难集中注意力。
我变得沉默寡言,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我去看医生,医生给我开了一种叫做盐酸帕罗西汀片的药。
在难过的时候,吃上两片,很有效。
19岁那年,生活让我一夜之间成熟起来,也让我成为孤儿。
本来就被孤立的我,现在更没有人愿意与我交谈。
这一天,我回到宿舍。
推开门,大家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但我依然听到了一些,“自杀”、“抑郁症”之类的词语。
我对乔乔咬紧了嘴唇,然后爬上床睡觉。
闭上眼睛,让情绪和夜晚降临。
为了调整自己的状态,我逼着自己去社交,找了份餐厅工作。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工作,忙碌起来,减少了我的悲伤时光。
周末下午,下班后我回到学校。
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声,抬头看见一个老太太夹着一个大约三岁的小女孩,
正要把她带到前面的一辆面包车上。
女孩不断挣扎着大声哭喊着妈妈。
我懂得被爱,因此我知道那样冷酷夹着孩子的人绝不是家长。
我冲了过去,夺过孩子。
老太太措手不及,但她有许多同伴在车上,所以并未惊慌失措。
这时候车上已经下来两个男人,老太太也伸手试图抢回我怀中的女孩。
我死死地抱住不放,大声喊着,“有人贩子在抢孩子!救命!”
老太太拼命拉我,生气又焦急,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我忽略脸上灼热的疼痛,抱起孩子就跑。
追随者还在后面,我像发疯一样奔跑。
我跑得越快,小女孩就离父母越近。
门口的保安亭里有人,我加快脚步,跑进保安亭。
追随者见我进了保安亭就没有再追。
我立即报警,解释情况。
警察很快带着孩子的父母赶来。
我问孩子,这是你爸爸吗?
孩子点头,大声叫着爸爸。
我放心地把孩子放在地上。
抱了太久,又经历了抢夺,此时我的胳膊还在颤抖。
女孩的父亲看到孩子,第一时间没有抱孩子,而是朝我走过来。
不到十米的距离,他突然跪下,口中说着,“谢谢,谢谢你。”
我和警察赶紧扶他起来。
真好,小女孩又回到了爸爸身边。
我对他说,“以后不要乱跑了,要紧紧拉住爸爸妈妈的手知道吗?”
女孩点点头,我也在心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