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验尸”二字,沈清吟心中便猜到自己被叫到这里的原因了。
上个月在城西破庙发现的那具无名死尸,还有下回分解。而且,来自京都的,姓纪...... 纪乃国姓。再看上首那人的气质,沈清吟内心震惊。那人竟是晋王纪凌酌!
难怪他当着她的面杀了人也毫不畏惧。
沈清吟正考虑着要不要给他见个礼,纪凌酌自己先开了口:“你是仵作?”
他果然没有认出她。
“这不废话嘛。” 她嘴快过脑,等她意识到不对时,已经说出了话来。这一下,大厅突然冷了起来。当时,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知县发出了严厉的眼神,沈清吟赶紧端正了态度,恭敬地回答:“回禀公子,小人的确是县衙的仵作。”
也许是看到她态度诚恳,又是个无知的女人,几人并没有因她刚才的无心之言而生气。纪凌酌从衣袖里掏出一方雪白的绢帕掩着鼻子,问道:“那人的死因是什么?”
沈清吟这十年也就验过两具尸体,很快反应过来。纪凌酌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使得她的心也提了几分。出于对上级的尊敬,她还是相当规矩地看了知县一眼,以眼神询问是否应如实回答。
知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韩娘子,公子问你,你应该如实回答。”
沈清吟有些郁闷,她不过是给他撑面子嘛。她谦卑有礼地笑着说:“回公子,死因是一剑封喉。”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伤痕吗?”
“没有。”
“有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这话可不是她这个衙役该回答的。沈清吟更加谦卑地说:“小人眼拙,未能发现其他可疑之处。”
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纪凌酌是什么表情。就在她以为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扭断的时候,站在纪凌酌身边的纪霄开口了。
“今日烦扰大人了,多谢大人体谅我家公子丧亲之痛。”
“不敢,不敢。匪患猖獗,本官也是愤怒万分,斯人已逝,还望纪公子节哀。”
知县说得慷慨激昂,让人误以为死的是他的亲人。
“告辞。”
随着话音,沈清吟的眼角余光瞥见坐着的人站了起来,那双长长的腿让她妒又恨。几人朝她走来,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阿嚏。”
被她身上的香气呛到了,纪凌酌不禁打了个喷嚏。
她担心地抬头说:“公子,风寒大可小,得赶紧看大夫。”
纪凌酌用眼神制止了身边的人,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她身边走过。
她说错了什么吗?
纪凌酌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她有些心神不定。
之后,她去查看了泉中的那两具尸体。在他们身上翻找到了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她看不懂的外族文字。
外族人?晋王亲临......
这南泉县恐怕要发生大事了。
知县的叹息声让她回过神来,也提出了告辞。
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只要不影响她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