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爷看到气喘吁吁的父亲,大概明白了情况,直接摸了摸我的头,责备着我父母道:“小鲲烧得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带他过来。”
那时候乡村里的人情味很深,乡里乡亲之间的关系也十分深厚。花大爷被这么晚叫醒,却不怨恨,反而责备我爸妈没有早点带我过来。
与现在医院里医生下班后不耐烦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等体温计拿出来后,花大爷白了我父母一眼:“你们猜测多少度?”我妈问:“多少?”花大爷伸出了四个手指头,“40度!烧得这么严重时间长了会死人,你们知道吗?”
我爸爸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说:“这孩子白天还好好的,可是从龙王庙回来就……”
我注意到花大爷一听到“龙王庙”三个字时脸色都变了,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桃木枝,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地方大人们都不敢去,这孩子真是胆大,保不齐把魂吓掉了。等打完针回去,你们给他叫叫魂吧。
叫魂是一种迷信的方法,农村孩子要是受到惊吓,高烧不退,一般都会找人叫魂。
每次打针时,我都哭得死去活来,或许是因为这次烧得太严重了。这次打针我居然没有觉得特别疼,也没哭,只是觉得浑身没力气,困得睁不开眼。
打完针,花大爷又给我开了一些退烧和消炎的药。
等花大爷嘱咐完我父母这些药的用法后,我父母道了谢,牵起我的手说:“小鲲,跟你花大爷说再见。”
再见?我的脑海里突然一道思绪闪过:还要不要回去?那个吊死在龙王庙里的女人就在花大爷门口等着我们呀。
想到那个穿纟工衣服女人怨毒的眼神,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使劲摇了摇爸爸的手,问道:“爸爸,我们能不能不回家?”
爸爸妈妈听到我的话都是一愣,我妈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这孩子不会是烧得胡言乱语了吧,不回家去哪儿?”
花大爷也乐了,拍了拍我的头说:“小鲲这孩子也真有意思,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是见了我就怕,撒丫子就跑的?还是小鲲懂事,知道打针是为了他好。晚上和花大爷一起睡好不好?”
“小鲲别闹了。”我爸敲了我的头一下,有点生气地说:“你刚刚打完针,快点回去休息。这么晚了,你花大爷也应该睡觉了。”
回家?可是那个穿纟工衣服的女人就在花大爷家门口呀,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进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穿纟工衣服的女人正在门口向我招手,我打了一个哆嗦,后背阵阵发寒。
“你哆嗦什么?冷吗?”我妈把被子又裹在了我身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指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