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冰冷的水从头到脚淋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摇摇欲坠。
“你眼睛瞎了吗?”秋雨顾不得自己被水淋湿,伸手擦去夕颜脸上的水。
然而水刚一触碰,就结成了冰,刺骨的寒冷冻伤了她的骨髓,根本无法擦去。
那宫女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泼你们又如何,谁不知道陛下厌恶你这妖女,还敢不知廉耻地来求宠!”
求宠?
夕颜苦笑了,自从十六岁那年白曦离世后,她就明白,独孤焚会爱上世间任何女子,但绝不会是她。
听着殿内传来的娇声软语和笑声,她垂下眼帘,掩藏住眼中的悲伤和难过。
那宫女瞥了一眼狼狈的夕颜,冷笑着说:“陛下说了,他没时间见你,你就算跪死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夕颜被冷得浑身发颤,心口剧痛仿佛被一把尖刀刺入,几乎要将她的魂灵割裂。
她忍不住用袖子捂住嘴咳嗽了两声,却突然涌出一股腥甜,抬起袖子一看,竟是一片血红。
秋雨立刻惊慌地喊道:“娘娘!”
夕颜已经眼前一黑,昏倒在长乐宫阶前的雪地上。
……
不知过了多久,夕颜从昏迷中醒来,独孤焚正坐在她的床边。
他面无表情,目光如火:“夕颜,你是想逼朕以死相赌?”
“没有……”夕颜嘶哑着声音开口,头脑沉重,她勉力继续说道:“夕颜的生命如同残破的躯体,死去也无所谓。只求帝君能放下仇恨,不再让两国百姓受苦。”
独孤焚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阴沉:“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了结?朕警告你,若你敢死,整个南楚都将陪葬,包括你的南楚国君陈迦陵!”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咳咳……”夕颜突然咳嗽起来,胸口剧痛,眼中泛起泪光,“如何才能饶过他们,饶过……”
话还未说完,独孤焚似乎怒火中烧,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粗重:“放过你们?那谁来放过我?”
她感觉神智模糊,无力挣扎。
“你害死了我最爱的人,这辈子都逃不过我的手!”他说完,终于松开了她的脖子,大步离开。
夕颜跌坐在床上,眼角滑落一滴泪,再次陷入昏迷。
这次的受寒,使她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更加虚弱,尽管每天都喝下无数药汤,情况仍然每况愈下。
她也没能阻止独孤焚亲征南楚。
十天后,南楚覆灭。
独孤焚将陈迦陵和一众南楚臣子活捉,准备在慎刑台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得知这消息,夕颜不顾秋雨的劝阻,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赶往慎刑台。
高高的王座上,独孤焚身着黑色王袍,气势凛然,看到突然出现的她,面色冷漠地开口道:
“你来做什么?”
“请恕夕颜……”夕颜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目光悲怆地扫视着成为囚徒的南楚君臣,声音颤抖。
“夕颜来……为国殉死。”
她原本想再撑些日子,劝阻独孤焚不要再造杀孽,但现在看来,这只是奢望。
她无法阻止他,身为女娲后裔,她也无法拯救南楚百姓,不如陪着他们一同赴死……
独孤焚眯着眼看着她决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