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一声,便拿着竹扫去扫地。风吹过,院里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也带走了一些燥热。
“梨雪,把你姐姐的碗洗了,做事情不要等我叫你才动手,难道就不能示意一下吗?”娘不满地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挑剔。
我放下竹扫,赶紧去把姐姐吃完的空碗叠起来,端到院子角落的木盆里,然后拿起桌巾擦拭桌子。
爹爹咳嗽了两声,拖着瘦弱的身体从房里走出来,看了娘一眼便说:“不要让梨雪事事都做,苏婉这么大了,吃完饭应该自己洗碗。”
“让她做些事情,你倒是心疼她啊。她不吃不用钱吗?我难道不想过好日子吗?我难道不想有奴婢伺候吗?我嫁给你,是我命不好,注定要受这个苦,得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也受这个罪。”娘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抱怨和恨意,狠狠地刺激着我。
我最怕这样的争吵,因为会伤了爹爹的心。爹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每天都得吃药养着。
我赶紧笑着说:“爹爹,梨雪喜欢做事情呢,是她笨啊,娘别生气。爹爹你身体不好,别出来吹风,梨雪会给您泡杯茶的。”
爹爹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抱歉地看了我一眼,只好进屋去。他的咳嗽声仍然刺痛着我的心,如果梨雪能帮他分担这些病痛,他就会轻松一些。
悠扬的琴声在院子里响起,姐姐吃完东西就开始练琴。娘在一旁准备着要学的棋、书、画、诗词、刺绣等。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正在生火做饭,听到院门响了,然后传来谄媚的笑声:“苏夫人啊,恭喜啊贺喜啊,你说的事情实现了。”
“刘媒婆,快请坐。”娘笑着迎了进来,然后高声喊道:“梨雪,客人来了,快端茶来。”
我洗了手,端了茶出去。坐在院子里画画的苏婉嘲笑地瞧了我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画着。
我递上茶,刘媒婆笑得像朵花一样看着我说:“这姑娘长大了,真漂亮啊。想当年捡回来时像只小猫,还以为养不活呢。”
娘横了我一眼:“是啊,如果不是我们苏家,她早就死了。你这丫头,怎么不给人家打个招呼呢?”
我勉强笑着说:“刘媒婆。”
“哈哈,恭喜你啊梨雪,刘大胖你也认识吧,他看上你了呢。别看他胖,可真的能干啊,能挣钱,女人要有钱才能过好日子,那些玩儿意的男人都是麻烦。”她说着,手舞足蹈,生动地描述着。
院门又被推开,二哥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看着刘媒婆,毫不客气地说:“谁让你来的,滚出去,让我们家梨雪嫁给刘大胖?你也好意思说,你为什么不让你女儿嫁人?扎实的,有钱的,还能捞两节猪肠子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