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原主的懒散和贪吃,洛宁继承了一双勉强算得上白嫩的小手,但她折腾了那么多麦秆,又干了一整天的活,确实有些红肿。
“还好吧。干麦秆确实会割手,不过泡软了就好多了。”她随口转移话题:“王家表姐那边,今天肯定很热闹吧?不知道摆了多少桌?”
王氏不习惯跟她唠家常,两人关系冷淡,只是洛宁脸上带着的笑容十分真诚,没有其他心思,她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回嘴。
“很热闹,摆了十几桌酒,估计现在还在散呢。要不是听黄大夫说你表哥生病了,我们还要晚些回来。”
洛宁惊讶地问道:“望田村也有人生病了?”
王氏的娘家前些年北上逃难,落户在草沟村西南边的望田村,这回侄女就嫁给了本村小伙。黄大夫却住在南边的小杨庄,回去不经过望田村,更不会没事四处串门,去那里多半是看病。
王氏点头,说是村里有人不小心扭伤了腰,躺在床上一整天,原本应该来喜酒,也没能来成。
凌葵顺顺口提了一句:“老林叔也是,一把年纪了还逞强,自己爬上去修屋顶,这回扭了腰,好在没伤到骨头,但也得躺床上休养个把月了。要是开口找二哥过去帮忙,最多就是给点钱,但伤了腰,屋顶也没修好,还得倒贴几个钱给医药费!”
三伯爷是王氏的堂伯,当年也一起逃难北上,学了些木匠手艺,落户望田村后主要靠给乡亲们做些木活挣钱。凌鲤今年十三岁,体格健壮,读书没天分,王氏就盘算着让他学一门手艺。寻常学徒日子苦,没工钱不说,还得给师傅送钱。凌家哪里有这个闲钱,这不就只能找上三伯爷拜师了。
正在外头说话,抄书的凌广仁心无旁骛没听见,倒是把凌鲤吵醒了。
他揉着眼睛出来,听了便插嘴:“娘、姐姐你们回来了!老黄头真是黑心,什么药要收四钱银子啊?他那膏药我早上才在药箱里见过,黑乎乎的一团,外面集市上一罐这样的才卖两钱!”
王氏说:“山里是有草药,可我们不懂医术,不知道什么病用什么药、份量怎么配,人家当然要收点钱。”
洛宁暗暗点头,知识和技术可是无价的!
“等等!”王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才问凌鲤:“昨天你爹请黄大夫来家,你在旁边吗?”
凌鲤眼珠子一转,没有吱声,转头却大声喊道:“爹,娘和姐姐回来了!娘有话要问你!”然后,一溜烟跑进东屋看他大哥去了。
洛宁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闻讯走出来的凌广仁刚道出金额,长相颇为相似的王氏母女俩就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王氏捂着胸口晃了晃,差点没站稳,被洛宁眼疾手快扶住。
“这该死的老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