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之中,叶汐的薄鞋底踩在一块石子上,摔倒在地,行李被滑出了很远。
她挣扎着爬起来,黑色闪亮的鞋眼在笔直的裤腿上移动,一把黑伞撑起,为她挡住头顶猛烈的大雨。
叶汐匆匆爬起,将行李抱在怀里,低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小叔。”褚西廷,褚俞明的弟弟,同时也是褚安江最年幼的儿子。褚安江一生共有六任夫人,晚年时,褚西廷的母亲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叶汐后退几步,褚西廷向前迈出几步。他的声音悦耳动听,但在风雨中有些模糊,“你出狱了?”叶汐点了点头,略显避讳地后退了几步,“嗯。不想麻烦小叔了,我先走了。”
“你为什么躲着我?”褚西廷叫住了她,“还在担心之前的事情吗?”一句话让叶汐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她咬着牙摇了摇头,回应着。
“这么大的雨,你穿得这么少,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褚西廷撑着伞,走在叶汐身后。他的司机无奈地跟在后面驾车。
叶汐陷入了沉默,茫茫人海,她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褚西廷大概也能猜到叶汐的心情,上前拉住她,将她送上了车。坐到她身旁后,他对司机交代了一个地址:“先去北苑。”褚西廷也是为了参加宴会而来,银灰色的西装将他衬托得挺拔如刀,头发整齐梳理,然而因为刚刚在雨中站了片刻,裤腿上沾满了泥巴,刘海微微散乱,盖住了他修长的眼睛。
叶汐了解褚西廷是一个非常讲究也非常精致的男人,他的细节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他定制的瑞士手表,还有那宝蓝色的镶钻袖扣,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都让他显得高贵优雅。
叶汐挤在车厢的角落里,身上满是泥水,让车内都湿透了。她感到有些自卑,始终低着头,不敢说话。
褚西廷递过来一包纸巾,叶汐接过,沙哑地说了一声:“谢谢。”叶汐不敢和褚西廷多说话,因为她犯了一桩经济罪,恰好是褚西廷名下公司资产被褚俞明转移的一部分,数额高达数百万。她被判了五年,这已经是褚西廷当初留情了。但她从未想到。
褚西廷说:“我记得你判了五年。”“因为我在监狱里表现良好,所以减了不少刑期。”叶汐擦去脸上的雨水,露出消瘦的脸庞。
下了车,叶汐没有站在褚西廷的伞下,只是蜷缩在楼道旁边,小声地说:“谢谢小叔送我下山,我还是不上去了。我一直都对不起小叔。”褚西廷的眼底闪过一丝怜悯,他站在原地问道:“你饿了吗,累了吗?上去洗个澡再睡一觉,等精神恢复了再说。”叶汐其实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在监狱里打工赚的那点钱只够她坐车到南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