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妧冷笑道:“侯爷还是专注于您的诗集吧,别弄脏了手。再说,身为女流之辈,我也不便与何五爷交涉。”
“你!”陆知海怒不可遏,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怒指着杨妧的鼻子,“真是难以理喻,我好言相劝,你竟毫无颜面。在京城看看,哪位夫人像你这样紧握银钱不肯放手?笔墨铺子是我陆家的产业,我说了算。”
他倒是想说了算,然而铺子里从掌柜到伙计都是杨妧安排的。每月的账本也只报到杨妧那里。
杨妧懒得理会他的跳脚,径直往东屋走去,边走边说:“我有些疲倦,想早些休息。侯爷一路奔波也该好好休息了。”
“我去书房。” 陆知海恨恨地摇袖而去。
杨妧不以为意,简单梳洗过后,翻阅了一会前朝传记,便躺到床上。
夜深人静,水塘中的蛙鸣声越发嘈杂。而门房朱二的大黄狗也变得狂吠不止。
被这些声音扰得翻来覆去,杨妧好半天才沉沉睡去。
正当她陷入梦乡时,感觉床摇晃了一下。她迷迷糊糊中没有太多反应,屋子接连晃动几下,每一次都更为猛烈。
床头的灯盏摔到地上,发出脆响。杨妧一个激灵醒来,匆匆穿上外衣,踩着拖鞋往外跑去:“地动了,快出去,到室外。”
刚刚走出房门,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东次间的屋顶倒塌了一半,瓦片擦过她的后脑勺“簌簌”地掉落。
杨妧腿软差点摔倒,幸好采芹及时赶到,将她拉了出去。
陆知海已经在外面,正手忙脚乱地整理外袍。
杨妧惊魂未定,突然想起宁姐儿,焦急地问:“宁姐儿在哪,采秋呢,她有没有出来?”
采芹四下寻找,目光停在西厢房已经塌陷的屋顶上,小声嘟囔:“还没看见她。”
“我的孩子,”杨妧尖叫一声,奋不顾身冲进西厢房,“宁姐儿,宁姐儿。”
几乎与此同时,地面再次剧烈震动,西厢房的门轰然倒塌。
黑暗中传来尖锐的哭声,“娘,娘。”
杨妧瞪大眼睛,迅速判断方向,小心地绕过地上的碎木砖。
终于走到床边,她看到宁姐儿蜷缩在床脚,杨妧松了口气,迅速将她搂在怀中:“没事了,娘在这。”
宁姐儿指了指旁边,“采秋。”
采秋被一根横梁压住,已经断了气。
房屋摇晃不已,让人几乎站立不稳。
杨妧拉着宁姐儿艰难地往外挪,还没来得及到门口,又有一根横梁倒下,杨妧下意识地弯下腰,将宁姐儿护在胸前。
横梁正好砸在她的后背,杨妧“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与宁姐儿一起倒在地上。
更多的瓦片和石块纷纷落下。
这一次震动过去后,杨妧强忍着后背的剧痛,对宁姐儿说:“娘动不了,你爹在外面,让他过来把木头移开。”
宁姐儿高声喊道:“爹,爹,快来,我跟娘被木头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