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娘劝告了我三次。
我还在醉花楼享受美酒。
花魁搂着我,旁边的清秀琴师舍不得我,正轻轻啜泣。
“公主,该回去了。您如今已经成亲,夜不归宿,日日笙歌,这不合适。”鹦娘说。
我叼着花魁发髻上的珠花,不耐烦地说:“驸马爷不也是成亲当日,还没拜堂就跑到边关去了吗。”
鹦娘还想开口,被我打断:“行了,行了,我让你去探父皇口风,怎么样了?”
鹦娘苦笑:“陛下这次恐怕不会通融了,魏小将军勇猛善战,功高……盖主,与皇家联姻,哪有说退就退的。除非,魏小将军那边也请退婚,或许能行得通。只不过……”
她不敢说出口的话,我却明白了。
魏三郎,面冷如阎罗,嗜杀成性,无人敢惹。
但,未必不可。
我面不改色,笑嘻嘻地对鹦娘说:“知道了,我们回府吧。”
驸马府空荡荡的,只有两三个哑巴婆子。
还有一个男人,驸马府的马夫,阿野。
我决定和他商量一下,能不能一起对付魏三郎,让他退婚。
阿野不多言,甚至不怎么看人。
他住在马厩旁的柴房里。
我推开门,一束灯光洒落出来。
阿野正在用湿布擦身,听到声音,皱眉回头。
他眉毛浓黑,头发又粗又硬,沾着水汽,凌乱地翘起,一根粗布发带,随意绑在了右臂上。
我与他接触过几次。
他长相虽然不错,但说话总是一字一句往外挤,很难沟通。
“有事吗?”他问。
“阿野,我来看看你。”我笑嘻嘻地说着,把披风随手扔到他身上,然后坐在他的床上。
这马夫动作迅速地捏住我的腰,将我端到了椅子上。
他的脸微微发红,低着头说:“到底有什么事?”
我挠了挠头:“那个……我这几日总是做噩梦,睡不安稳。”
在醉花楼喝酒的余味还在我的口中。
我小心地捏着他的手,摇了摇:“你这么健壮阳刚,不如陪我,驱散邪魔?”
话到这份上,任谁也该明白了。
但这马夫却抽回手,握成拳头,慢慢放在自己膝上。
“你发现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发现什么?
我只听出他声音里的不确定,连忙点头:“是的,我觉得你很不错,你愿意吗?”
阿野的袍子被水打湿,前胸鼓鼓囊囊的,腰细,肩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处处都是个不错的情人候选人。
但他却沉默不语。
我小心地摸摸他的脸,他没有躲避,但也不抬头。
我有些为难,牙齿有些疼。
总不能硬来吧。
我勉强笑了笑:“好吧,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去醉花楼找琴师好了。”
那个年轻人长相也不错,就是有点胆小,容易流泪。
我只能选他,因为我怕魏三郎真的生气,把他撕成碎片。
马夫倒不错,身强体壮,看着也不怯弱。
我刚要站起身,突然被袖子拉住。
“不行。”他的声音有些冷淡,顿了顿,说:“算了,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