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早已站在相府门前,手里捧着一块玉佩。
“姑娘说当时未明此玉为凌相祖传之物,贸然收下实为失礼,现归还凌相。”韶涵一瞥,心生怜悯,转过脸去,“还请相爷节哀。”
她明白了韶涵支使自己的原因。她突然想起了早上韶涵的一句话,“姑娘说洗尽铅华之后她便不再污秽。”原来她准备用火将自己烧成灰烬,“可惜姑娘情深意切,入了相府就不会再有烦恼。”
福福身子,“奴婢告辞。”
韶涵已经给她们准备好了银两,也安排好了她们姐妹们的去处。
她转身,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一代名伶就此消失,化作一抔黄土,实在令人叹息。
凌恒始终神色不变,将韶涵放入棺木后,轻轻地戴上了玉佩。
这时,脸上露出了笑意,“阿涵,你拿了我的玉佩,就永远离不开我了。”
他把一端的红绸塞进了韶涵的手里,自己执起另一端,与她这样拜了堂。
他没有允许任何人盖上棺木,静静地看着韶涵,仿佛要用尽自己的一生。
宫中的宇乾,心里更加慌乱,在寝宫里来回踱步,无法平静。
皇后看到这情景,心生怜悯。
“陛下,不如让韶涵姑娘进宫吧,臣妾愿意让出自己的皇后之位,只要陛下开心就好。”
宇乾转过头,才注意到皇后来了,刚才竟没有听到门开的声音。
“呼~”他长出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强行挤出笑容,握住皇后的手,“诗茵,你曾是朕的王妃,今后也将一直是朕的皇后,无人能取代你。韶涵一个妓女又怎能进宫呢,否则会污染皇宫的清净,以后不要再提了。”
皇后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的杀机。今天如果宇乾答应了,她绝不会让韶涵看到明天的太阳。
但即使如此,她的心中仍然有杀意,直觉告诉她,韶涵不能留,否则将来会对她构成威胁。
再次抬头,她又变回了焦急和担忧的表情。
“但陛下如此忧心,不如亲自去看看。”
“忧心,对,朕是忧心……”宇乾努力找借口,不想承认自己在担心韶涵。
几步之后,他停下来看着皇后,“诗茵,你打算去哪里?”
“陛下,不好了……”小尹子公公从外面打探到消息,匆匆进来,看到寝殿门没有关,便直接闯了进来,发现皇后也在,连忙噤声。
他直接走到宇乾身边耳语。
“什么?”听完后,宇乾呆住了,然后反应过来,立即起身,慢慢地,然后越来越快地跑出去,甚至不顾帝王的仪态。
皇后在后面眯着眼睛,确信这件事与韶涵脱不了干系。
身边的大婢蝶风跟着主子,也知道一些内情,“娘娘,为什么不阻止陛下呢?”
“阻止得了人,却阻止不了心。”皇后的声音苍凉凄婉,忍着眼泪环视承乾宫,“罢了,就让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