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素音略微迟疑了一下。
这句话方才王嬷嬷也曾问过，当时她回答了否认，但此刻，面对方贵人那虚弱无力的模样，她不忍再说实话了。
这次，王嬷嬷亲自出去查看了一眼，回来摇了摇头。
方贵人脸上的失望之情比王嬷嬷之前的更甚，素音心中一凉。在这后宫之中，皇帝就是天。可惜的是，即便是生下了皇子，不受宠的妃子也得不到重视。
王嬷嬷说道：“贵人不必担心，皇上可能是因为近日皇后刚刚去世，宫中事务繁忙，一时忘了罢了。”
方贵人虚弱地点了点头，说道：“可惜，我生的不是皇子。否则呢？”
素音听出了她话中未尽之意。
“否则，或许皇上还能从悲痛中稍微松一口气。”
王嬷嬷说道：“毕竟也是皇上的孩子，贵人应该尽力让公主重夺盛宠才是。”
方贵人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王嬷嬷见她面色如死灰，更加不耐烦。方贵人已经被后宫的争宠折磨得没有心思了，她却不愿意再跟着这样一个无用的主子。她转向素音说道：“你，去请皇上来，告诉他方贵人新生了一个公主，身体虚弱得很，已经晕倒了。”
素音惊讶地抬起头，看了方贵人一眼，发现她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心中有些犹豫。
王嬷嬷瞪了她一眼，说道：“还站着做什么？正因为你们这些奴才不会察言观色，行事太过迟钝，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还不快去！”
这番话把贵人不受宠的原因都归咎于她们身上。
素音心中不快，但没有表露出来。王嬷嬷在永和宫中地位颇高，方贵人性情柔弱，他们这些做事的平日里受了她的欺负不少。但主子也没有异议，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也不好多言。
她低头应了声是，推门走了出去。
秋夜清凉，外面雨淅淅沥沥，冷风扑面，让素音不禁打了个寒颤。
耽搁了一会儿，王嬷嬷不耐烦地跟了出来，怒道：“还不快去！”
素音不敢再耽搁，随意拿了一把伞，径直向承乾宫走去。
永和宫与承乾宫相距不近，雨势渐大，素音才刚走了片刻，小腿已经湿透。她尽管选了没有积水的地方走，但雨势无规律，避之不及。冷意似乎要侵入心扉，让素音脸色苍白。
其实她的出身并不低贱。家父是个六品小官，由于出身地的关系，她也进宫参加选秀。也许她的性格不适合后宫的尔虞我诈，所以未能被选中。虽然落选了，但也不能回家。送进宫的都该是皇上的女人，不能做妃子的，就只能做宫女了。
她被分配到方贵人那里已经有半个月了。方贵人作为永和宫的偏殿主子，其实相处起来并不难，真正难相处的是那个资历老的王嬷嬷。
回想起刚才王嬷嬷信口开河的话，素音在心中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