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下,有人拨开巷口的护卫,朝付阙挤了过来:“王爷,我听说你来巡街,就赶紧来找你了,今天带着嫒娘好不好?”
嫒娘?方嫒?
赵长欢没再动弹,这丫头她小时候也见过,性子泼辣的厉害,还和她一样,惦记着付阙。仇人相见分外眼明,说不得就会认出她来,她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躲一躲。
她默不作声,老老实实缩在付阙身后,被他高大的身板遮挡得严严实实。
方嫒浑然不觉,殷切又期待地看着付阙:“王爷,带着我吧。”
付阙反手察觉到身后异常的安静,心思这才放在方嫒身上,却是言简意赅:“回去。”
方嫒噎了一下,不高兴地撅了下嘴:“我不,巡城我又不是没做过,不会碍你事的……你忘了吗,我骑马还是你教的,小时候你抱着我……”
付阙脸色骤然紧绷:“别胡说八道。”
方嫒被吼得僵了僵,有些委屈:“就是你啊……王爷你忘了吗?”
她指指身后:“就是这条街,你还带着我跑马……”
“没有,”付阙硬梆梆打断了她的话,大手急促地挥了两下,“赶紧回去。”
方嫒又气又急,一咬牙:“我不,付大哥你就带着我吧……”
她说着伸手来抓付阙的胳膊,却一连抓了两下都没碰到,以付阙的身手,不想让人碰的时候,谁都碰不到。
她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能睁圆了眼睛瞪他。
付阙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干脆利落:“去请方将军和方夫人,让他们来教教女儿。”
方嫒这才急了:“你怎么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眼见他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她这才气得跺了跺脚:“我回去,回去还不行吗?!你别告诉我爹娘啊。真是的,带我玩一会儿又怎么样……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还那么凶……”
她不情愿地走了,付阙微微舒了口气。
“出来吧。”
赵长欢这才自付阙身后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心情略有些复杂,这丫头其实和她性子有些像,不止行事风格像,还都是个死心眼,这么多年了也没放下付阙。
其实她和付阙还算般配,当初天下易主,新帝又有了那样的念头,先皇那封赐婚诏书就被迫作废了,她当时是以为付阙会和方嫒成婚的,没想到并没有。
她很好奇原因,但这事不是她能问的,至少不是现在的她能问的,她低头屈膝:“王爷,告辞了。”
付阙没吭声,赵长欢只当他不爱理人的毛病又犯了,也没等,抬脚就要走,付阙却又忽然开了口:“她那时候才六七岁。”
赵长欢听得懵了一下:“什么?”
她脸上是纯然的困惑,并没有掺杂丝毫别的情绪。
付阙垂眼看过来,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看着看着眼睛就眯了起来:“看来你并不介意。”
赵长欢有些无奈,付阙的事她又管不了,操那个闲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