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杨卉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既然他想改行，你就帮他想想办法吧。”
韩江林对杨卉的话向来信任有加，但这件事却让他有些为难。他还没有正式接管组织部的工作，不知道该如何在组织程序中介入这件事。他说：“这事得缓一缓。”
杨卉笑了笑：“你不会也要研究研究（烟酒）吧。”
韩江林略感意外，没想到杨卉在进了县城、升了官之后，言语间变得如此圆滑。他本想问问屠书记的意见，但看了一眼朱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说：“我觉得当老师单纯，挺好的。”
“有些人不想单纯，还想升点小官，你能有什么办法？”杨卉的语气透露出这事已经得到了屠晋平的同意，并有了更远的安排，属于杨卉为自己做出的牺牲的一部分。
韩江林从杨卉的态度中感受到了这一点，决定顺水人情。自从将组织部长视为升迁目标后，韩江林对权力的社会学已经了然于胸。他深知，如果帮助过多的亲近之人，会被视为任人唯亲；但如果太过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又会被视为不近人情，不值得支持。他的人事原则是，只要有机会，你好我好大家好，助人为乐。
结束电话后，他告诉朱明：“回去写个申请，该签字的都要签字，每一个程序都要走到。”
朱明见事情已经解决，便告辞离去。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韩江林心生怜悯，心想，关于杨卉的流言肯定传到了他耳中，他该承受多大的压力啊。地方的一把手就是土皇帝，他听到又能怎么样？在已经曝光的腐败案中，有些人为了谋取官位和利益，设计陷阱，主动送自己的女人到土皇帝的床上。改行，谋个小官，这是唯一能抚平他损失的办法了。
关上门后，韩江林不小心踢到朱明放下的塑料袋，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让他带走？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全是小苹果，心里有些不快，心想，如果不是杨卉做出了牺牲，他还想着靠着吝啬如葛朗台一般的家伙在社会上出人头地？做梦吧。
韩江林接通了热水器的电源，准备洗个澡好好休息。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韩江林从卫生间跑出来，一看号码，立即按下接听键，然后毕恭毕敬地站着，说道：“书记，有何指示？”
“江林，你已经回家了吗？到纪委办公室来一趟。” 屠晋平用韩江林的名字呼唤他，仿佛因为同一个女人的关系，两人的关系变得亲近，让韩江林感到有些恶心，但随即又想起了朱明的事。然而，朱明的调动以及以后的提拔都属于做而不言的范畴，不能直接向屠晋平说，只能心照不宣，将他需要签字的文件一并拿给屠晋平，顺便求个过关。
他对纪委一提就感到不安，如今他已经升到县处级，县委纪的干部都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再也不用害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