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突然从外面吹进来,带着湿润的意味,天空阴沉,细雨如丝,祠堂也因此变得冰冷。
我心脏痛得直抽。娘发出一声呜咽,急忙蹲下去,却无法将我的灵位复原。她捏着破碎的灵位,泪水一滴滴落在上面:“思菱,娘的思菱……”
褚繁霜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跟上了她。
“褚繁霜,你可以恨我,但你不应该当着娘的面这样做。”
她不理我,我看着她拖着断腿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呢?
之后,四周景象越来越熟悉,我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来到了我的房间。房间里一切如初,就连出征前褚繁霜送我的那根簪子,也整整齐齐地放在梳妆台上。
在我二十岁生辰时,她将簪子给我:“这是我亲手刻的,你不许嫌弃。”
我内心充满了悔意。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告诉她我很喜欢这根簪子,为什么不说一句我从未嫌弃她给我的一切?
就在我出神时,一只手穿过我的魂魄,拿起了簪子。
寂静的房间里,褚繁霜自言自语。
“怪不得你当时不让我跟着上战场,原来你早就决定叛国。”
听到她的话,我不由得愣住了。出征前,褚繁霜确实说过要一同前去,但那时娘亲身患重病,我便拒绝了。我说这场战争我能赢,我说我会带那些人回来,好让她留在家里照顾娘亲。
然而,这次的自负,造就了十万将士魂断边塞。在褚繁霜心中,我已成了叛国的先兆。
我想解释,但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张张浴血的面孔。无论是稚嫩的少年还是沧桑的中年,他们都坚毅地站立着。
“将军,请允许我们死战到底!”“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也绝不让敌寇踏入我大梁半步!”
我紧紧地握着手,仿佛再次感受到了当时的痛苦,无法说出一句话。
接着,我看见那根簪子,‘啪’的一声被褚繁霜折断成两截。她直直地走出去,对下人吩咐:“来人!把这间屋子推了!”
我惊讶地失声:“姐!”但我看见她撩起下摆,断腿上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我的瞳孔骤然缩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救她!
我疯狂地冲进丞相府,在书房找到了沈胤。我看着他,直直地说:“沈胤,求你救救褚繁霜!她的腿不能坏啊!”
但沈胤只是漠然地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神情不明。
我急切地上前,但我注意到桌上的那张白纸和黑字,它夺走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褚家思菱行为不轨,弃家叛国,此书退婚,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