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八,天寒。
在太始寺,一声女子的痛苦呼声传来:“本宫的肚子,好疼……!”
“娘娘,请再坚持一下,奴婢已派人请来稳婆,马上就到!”床边,女子容貌惊艳,黑发被汗水黏在雪白的面颊上。虽然年轻貌美,但这是她头次生产,她死死咬牙,抑制不住疼痛。
大宫女婉萱和婉音在旁边给予鼓励,而外头的两个嬷嬷则在叫人烧水准备剪刀等待。天色逐渐暗下来,月亮悄然升起。两个小太监站在不远的廊下,时不时听到从屋内传出的痛苦呼声,小声地议论着。
“嘿,你说,这次乔贵妃会生个皇子还是公主?”
“她肯定想要个小公主,前阵子,皇上为了求女,都开坛祭天了!”
“你说也奇怪,我们大齐国已经生了二十八个皇子,竟然还没有一个小公主。”
“我听说坊间传言,说是我们的陛下杀孽太多,行为过度,这是老天在惩罚他,想要公主,却得不到!”
“嘘,小心点!你敢这样说陛下的话,太冒险了!”……
在禅房内,被生产阵痛所折磨的,正是当今陛下的宠妃——乔贵妃。怀胎十月,每天都在祈祷生个女儿。因为大齐皇帝顾熠寒曾发话,谁生女儿,将来就会享尽荣华富贵。
世人皆知她是宠冠后宫的贵妃,但却鲜有人知道,后宫佳丽之中更是无数。她每日如履薄冰,生怕恩宠稍纵即逝。此刻,即将临盆,她还是拖着笨重的身子,来到太始寺祈求,让愿望得以实现。
然而,刚跪下蒲团,还没等磕头,她就开始感到阵痛了。当今贵妃的生产,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寺庙原本是不能见血腥的地方,但为了紧急情况,只好腾出一间禅房给乔贵妃生产。宫人分成两组,一些去请城中和皇宫里的稳婆太医,另一些则去宫中告知皇上这一大事。男孩还是女孩,这一切将在这一刻揭晓。
在皇宫的乾元殿内,灯火通明。当今皇帝顾熠寒正撑着头假寐,缓解疲惫。他面如冠玉,身着明黄龙袍,更凸显出他君子般的清贵。眉目俊美,锋眉下是一双显得果断的双眼。
此时,他微微皱眉,仿佛在梦中看到了什么。梦中,他顺着一股冥冥之中的指引,行走在一片发光的薄雾之中。忽然,一个白眉老者穿着宽袍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右手边的薄雾渐渐散开,露出了一池被莲花覆盖的清池。
随着白雾消散,他看到仿佛银河般的小溪从天而降,流进了池中。水珠晶莹剔透,花瓣粉红。老者微笑着抚摸着白胡须说:“不愧是九州之主,连口气都如此自信。罢了,我今日来圆你的心愿,赐你一个女儿。但你务必记得自己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