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姝情绪低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文凉最怕听到她这样悲伤的语气,仿佛面对着自己同样性格的母亲。她揉揉鬓角,心想就当作好聚好散吧,“我答应你,我会去参加。”
妍姝的订婚宴在自家私有的蓝山庄园举行。远离热闹的市区,富人区的人烟稀少——文凉需要转三趟车才能抵达。她没有带任何礼物,只有自己熬夜画的一幅仿古代工笔人物画——是根据妍姝与明凡的样子画的,用白色的木框装裱好,送上去,“祝你与明凡百年好合”。
妍姝欣慰地拥抱她,“小文,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 ——她是受害者,现在却被视为狠心的一方。看,这些看似善良可人的富家女,从来没有一点同情心。
场面做足之后,文凉从侍者托盘中拿起一杯红酒,轻快地离开了。远处喷泉池的栏杆上,倚着一个风姿绰约的男人。他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经典款的耐克AF1。
在这场订婚宴上,来宾们都穿戴得衣香鬓影,只有他和文凉一样,看上去格格不入。文凉嗅到了同类的气息。端着酒杯走过去,“一个人吗?”
“你也是一个人啊?”男人挑眉看着她。
“确实。”文凉笑着凑到他身边去。这男人长得很帅,即使打扮朴素,也依然引人注目。
她向男人吹了声口哨,轻佻地感叹道,“如果我有钱,一定会养你。”
“彼此彼此。”男人与她碰杯,“我也是这么想的。”
文凉看到他手腕上的一支梵克雅宝,价值可能相当于普通人家十年的开销,感叹道,“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没钱的人。”
“这T恤79块,是优衣库打折的。”男人解释道。
文凉哼了一声,拽起自己的裙子给他看,“这裙子才59块,是电商特价。”
男人赞美她,“节俭持家。”
又说,“与我很相配。”
文凉跳到他倚着的栏杆上坐下,两条纤细的长腿悬空,看起来古灵精怪。
她笑着说,“要不要娶我?”
男人似乎认真地考虑着,“你到了法定年龄了吗?”
“还差一点。”文凉凑到他耳边,眨着浓密的睫毛,“但我可以让你先试试货。”
男人抚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原来你看上我了?”
文凉哈哈大笑。
“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吗?”男人问她。
“没意思。”文凉撇撇嘴,“我只是陪衬女主角的工具人,凸显她的光芒,我已经功成身退了。”
男人“啧”了一声,“为什么这么看低自己?”
文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不去?”
她用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男人,“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成为聚光灯下的焦点。”
“做焦点很重要吗?”男人不以为意,“我更愿意躲在角落里,找一个知情识趣的小姑娘调情。”
“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