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擤了擤鼻子望向他,轻声催促,“快说吧。”
司年弯腰凑近,几乎是脸贴脸地望着我,眼神认真地说:“如果天能应允,我多希望时光能倒流。”我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回应他:“天是听得见的,只是它会告诉你,口头许愿是不会成真的。”我知道天听不见,因为我自己已经默念了无数次这个愿望。
时光无法倒流,过去也就无法重来。
今天气氛似乎不错,我终于开口了,“乔心怀的孩子,并不是我做的。”司年的笑容顿时消失。
“你让她来当我的助理,我确实很生气,但真正不要脸的是你。孩子还没形成,我不会对他怎样,她用的手段太过分了,你竟然真的信了!”我越说越激动,结果他也没能进屋。
“你真的……太过分了!”
我重重地关上门,希望这门能把他拍死。
不久后,我几乎不能下床了,医生说手术有风险但成功的话能多活几个月。
我自己对医生的话进行了“翻译”。
我选择不手术,司年却坚持要手术。
我讥笑他,“你说的不算,你现在连在我的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资格都没有。”他再次流泪,我不愿看到。
“我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
他无权为我做决定,这世上早已没有人能为我做决定了。
我一直没让司年进门,他就睡在门外的椅子上,连小周护士都劝我让他进来。
我大为惊讶,“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小周护士笑着回答:“是啊,但您不是偷偷给他盖被子吗。”谁先心软,我先心软。
我还是坚持不让他进来,对小周护士说:“这是我仅剩的一点坚持了。”生命走到尽头,如果还有什么希望,那就是希望能对自己好一点。
我无法原谅他,因为那会让我觉得对不住自己。
司年不能进来,就开始送我花。
我最爱白玫瑰,他每天定一大束送给我。
我把玩着花,对童念说笑道:“等你来给我上坟时,也带上这花吧,我不太喜欢菊花。”童念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答应了。
第二天,司年换成了粉玫瑰。我心想,还真是,童念这个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