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李令婉,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肆意刁难折磨。
后来,李家败落了,但他却科举登科,官途顺遂,在朝堂上左右逢源,成了无人敢惹的权臣大人。
然而,她从未想到,在这黄泉路上,唯一来送她的人竟然是他。
她原以为他会恨她,就像他恨李家一样。
果然,人到临死时,才能看清谁真谁假,谁好谁坏。
李令婉眼眶泛湿,如果能重来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走上这条路,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已经没了力气,气息越来越微弱,意识也逐渐模糊,甚至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或许,真的快死了。
“婉婉,我带你回家。”
接着,她感觉到一个温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轻柔而谨慎,如同羽毛一般。
李令婉只觉得全身一僵。
但她已经来不及多想,意识彻底涣散,这一世,她一步错,步步错,终究落下太多遗憾。
“姑娘,姑娘,快别睡了,要去给祖母请安了。”
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啊,这么舒服,她多年没用过这么温暖的蚕丝被了。
蚕丝被?常深秋即使想给她用这么好的被子,也没这个能力吧?
李令婉猛地睁开眼,看到了天青色的床幔,上面挂着金丝勾制成的流苏铃铛,屋内摆设奢华,连桌上的茶盏都是上等的玉盏。
一个圆圆的脸凑到她面前,“姑娘?是不是做了噩梦?”
惜画?她最忠实的小丫鬟,她还活着,还没有被毒死,还没有惨死在那些人的刀下。
她摸着柔软的蚕丝被,怔怔地出神,她真的,有了重来的机会。
“现在是几时?”
惜画皱眉,“现在?是天启九年呀,姑娘,您是不是睡迷糊了?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天启九年,真好,她还没有与常深秋成婚,她还有祖母和父亲。
“姐姐怎么还在睡呀?怕是又赖床了不是?”这时,一个明艳的少女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李令婉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但立即恢复了平静:“你怎么来了?”
李令雨却没有察觉到李令婉情绪的变化,毕竟她现在还太小,只以为李令婉又是起床气了,不高兴。
李令雨笑嘻嘻地拉着她起来梳妆:“姐姐,快别睡了,我来帮姐姐梳洗,可不能耽误给祖母请安的大事。”李令雨说着,却只是把她拉起来坐下,然后冲着一旁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去伺候李令婉。
李令雨就是这样,嘴上比谁都恭敬,做起事来却毫无表示。
李令婉看着她的眼神冷淡,她还真以为自己的庶妹是真心实意地匍匐在她脚下。